事情起源
当反腐要依赖那根劣质的水管,国家级贫困县——重庆巫山县交通局原局长晏大彬,又一起受贿大案 晏大彬靠“偶然因素”破案了!让我们一起发出感叹:感谢厨房那根爆裂的水管,感谢那片漏水的客厅地板,感谢楼下报警的住户……要不是这一系列“偶然因素”,被喻为“重庆第一贪”的晏大彬涉嫌受贿案,就不会这么快被发现,很可能晏大彬还会在巫山县交通局长位置上从容搞他的腐败。目前,反腐监察部门和机构很多,按理,即使再狡猾的腐败官员,也难逃这么多“猎手”。可是,耗子却在猫的眼皮底下长期过着贪腐生活。一些官员倒台或被查出问题,不是靠纪检监察机构理性地发挥作用,而是依靠“特发事件”等偶然因素,不免让人尴尬。
以晏大彬受贿案为例,晏自2001年年底担任县交通局局长到2007年年底,在巫山长江大桥及该县各公路建设项目中,层层捞钱,63次共接受建筑承包商送钱2226万元。晏大彬受贿时间跨度长达6年,贪腐金额又这么大,难道没有一点蛛丝马迹?难道没有人发现和举报?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在这么多“寒冷”的日子里,我们的纪检监察机构究竟在干些什么,为什么在“冰冻三尺”过程中熟视无睹?在庆幸这条大鱼终究没有逃脱法网之时,不得不思考反腐机制在哪些方面还存在漏洞?“惩防结合,以防为主”的反腐举措如何才能落到实处?毕竟,不是每个贪官身上都会发生“意外”。
涉嫌受贿
卫生间存放近千万现金 七年间涉嫌受贿两千多万元。据检察机关指控,2001年至2008年初,晏大彬在担任巫山县交通局局长、巫山县长江公路大桥建设领导小组成员兼建设办公室主任期间,利用职务之便,在公路建设和长江大桥以及其他桥梁建设工程的承揽、工程款拨付等方面,为周松、廖开学等人或其所在单位牟取利益,先后收受上述人员款项人民币2218.4万余元、美元1万。
晏大彬现年46岁,自2001年起担任巫山县交通局局长。在担任交通局长七年间,他曾先后63次向17个企业的20多人收取少则单次5000元、多则单次150万元的行贿款项。检方称,“如此长的受贿时间,如此大的受贿金额,在整个重庆都极为罕见,堪称三峡库区第一贪”。小局长涉贪全县收入的25%,
受贿事项
据起诉书,晏大彬被控受贿事实共计17项,其中收受贿款最大的三项事由如下:
1、2001年至2007年,廖开学向晏大彬请求承接交通工程,晏大彬通过本人决定和指示下属经办人为廖提供帮助,使廖承建了巫山县数条公路的路面改建工程。为此,晏大彬先后十次收受廖348万元。
2、2004年至2005年,四川公路桥梁建设集团有限公司大桥分公司项目经理王明琪,为了追加该公司承建的巫山县长江大桥工程经费,以及承接巫山县大昌镇手扒岩大桥工程,请求晏大彬支持,并许诺事后感谢。晏利用职务便利,多次协调并同意追加长江大桥工程经费1400万余元,同时指使下属向王明琪透露标底,使该公司中标承建了手扒岩大桥。为此,晏先后四次收受王300万元。
3、2006年至2007年,周松向晏大彬请求承接巫山县三合浦至三溪、小风口至梨子坪、抱龙至楂树坪等公路的路面油化工程,并许诺事后感谢。晏指示下属帮助周松中标,后又在工程款拨付中给予支持。为此,晏大彬先后九次收受周590万元。
晏大彬先后将其受贿所得赃款中的2165万余元交给其妻付尚芳。付以其本人和亲属的名义,将其中745万余元在重庆市区的鲁能星城、龙湖蓝湖香颂、华宇广场、融侨半岛等住宅小区购置了七处房产;将其中的113万余元存入以其本人名义开设的银行账户;以其个人和亲属名义,将其中85万元用于投资购买理财产品。
受贿工程
起诉书显示,晏大彬接受贿赂采取操作“中标”方式运作的工程项目,包括三峡移民路工程、巫山县156水位线临时停靠码头工程、巫山县新龙门大桥工程建设及监理业务、巫山县长江大桥的钢结构表面防腐、景观照明和边坡绿化等重要工程项目。更令人吃惊的是,参与贿赂的单位竟然包括三峡移民工程监理单位和四川公路桥梁建设集团有限公司大桥分公司。
根据检方调查测算,晏大彬在担任巫山县交通局局长、巫山县长江公路大桥建设领导小组成员兼建设办公室主任期间,曾亲手签批3.3亿元工程款,其涉嫌贪污额,相当于从总工程款中提成约6%;而作为国家级贫困县,巫山县从2001年开始连续七年年财政收入在9000万元左右,晏大彬涉嫌贪污额已占该县年财政收入的25%。《财经》记者了解到,2002年,直辖五年后的重庆仍然受困交通落后,发展速度不及中东部大部分城市。但是各方面的投入让三峡库区交通建设迎来黄金时代,仅巫山县每年对交通的投入都在10亿元左右,在晏大彬被“双规”前,巫山县计划2005年至2009年对该县交通投入近40亿元。
法院庭审
卫生间竟放近千万现金,由于晏大彬案涉及国家支持三峡库区交通建设款项,且涉案金额巨大,是此前三峡库区最大贪污案涉案金额的5倍多,其公开审理引发广泛关注。7月16日的庭审计划于上午9点半开始,然而不到8点,重庆第二中院大门口就已是人山人海。万州区政府也组织几乎所有机关部门领导前来接受反面教育,庭审旁听者多达600多人。在长达八个多小时的庭审中,晏大彬夫妇均未提出任何异议。开庭的前50多分钟内,在回答检方提问时,晏大彬字字铿锵,而当问及受贿款被带回家是否由其妻子处理时,他则连续五次陷入长达两分多钟的沉默,付尚芳则不停哭泣。付尚芳否认知道家中巨额资金源于受贿,而晏大彬则否认指使妻子处理受贿款。
据检察机关公诉材料,晏大彬的落马纯属偶然。付尚芳以其弟名义在重庆南岸区高档住宅区融侨半岛风临州购买了房屋,但一直空置。今年1月14日,住在付家房子楼下的邻居忘带钥匙,找到物管保安希望能打开楼上空房,以便从该房窗口下到自己家中打开门。因付尚未入住该房,保安处有空置房屋的钥匙。当保安用钥匙打开房门,准备越窗翻墙时,发现厕所有八个矿泉水包装纸箱,其中一个已被打开,里面有大量人民币和购房合同。于是,保安向南岸区公安局报警。警方赶到现场后清点发现共有现金939万元,并通过购房合同查到房屋业主,随即牵出付尚芳及其担任巫山县交通局局长的丈夫晏大彬,遂将此案交由重庆市纪委。
七处楼盘
在重庆购有七处楼盘,重庆市纪委介入调查后,查出晏大彬夫妇在重庆购有七处楼盘,并在多个楼盘中发现大额现金,其中最大一笔为46.93万元。由于晏大彬夫妻正常月工资额均不超过900元,晏大彬很快被定涉嫌巨额贪污受贿。一位巫山县农业局官员在接受《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晏大彬任巫山县交通局局长以来,工作业绩颇为亮眼。
早在2005年,巫山县交通局在全国首创“生命工程”(即在硬化道路的危险路段边全部实施“生命保护线”工程),对山地城市巫山的交通改善起到了促进作用,在重庆全市得到推广;其领导下的巫山县交通系统多次获得市级表彰;他还承诺从2005年至2009年投资40亿元提升巫山交通品质。就在被“双规”前,晏大彬还被评选为2007年重庆市交通系统先进个人。
公众反应
但晏为人做官均狂放霸道,在巫山“连分管副县长和县长都不放在眼里”,经常“和领导对着干”,被当地百姓称为“三峡库区最狂官员”,被巫山官员戏称“巫山第一局座”。据晏大彬巫山寓所邻居称,晏出生农村,虽然为人霸道,但平常衣着极为普通,平时居住在单位宿舍里,其妻甚少同住。在过年时给亲戚的孩子发压岁钱时,晏大彬也是最多发50元,远远低于他人。“有时我们自驾车出门,被晏大彬遇见了,他总要赖上一程。究其原因,晏大彬竟说是不想花3元钱的打的费。”这位邻居表示,晏大彬总说妻子在重庆照顾女儿,而且是租房在住,生活很苦,没想到他会大规模地贪污受贿。当日庭审至下午5时左右结束,法院当庭未作判决,将择日宣判。
贪官落马
贪官“落马”何时不再“意外”,晏大彬的落马,可谓颇具戏剧性,纯属”意外”。试想,如果不是房屋漏水,警方意外发现惊人的现金,这起腐败大案能水落石出吗?晏大彬恐怕现在还在继续当着他的局长吧!其实,近年来由于意外的戏剧性因素而落马的贪官并不少。有离婚离出来的贪官,如河南省驻马店市某乡党委书记张学峰当了官以后,在外包养情妇,为达到与情妇结婚的目的,坚决要与妻子离婚。其妻一怒之下拿着一张52万元的存折到检察机关举报;有小偷偷出来的贪官,如原贵州省长顺县政协副主席胡方瑜被小偷把裤子偷去,拿走里面的现金后又扔掉了。两个小学生将拾到的裤子交给县公安局。公安人员在例行检查时发现,裤子皮带的夹层里,竟还藏有4张大额存单。纪检部门觉得这一存款数额与胡个人收入明显不符,随即展开调查并双规;有拆房拆出来的贪官,如内蒙古自治区乌拉特前旗科技局原局长院保卫搬家时将47万元存折遗忘在旧房子里,被民工拆房过程中意外发现。检察机关由此顺藤摸瓜,查出他的不明财产达400多万元,被检察机关移送审查起诉。此外还有地震震出的,豪赌牵出的,敲诈诈出的,大火烧出的……可以说是五花八门,各色各样。而这次又有了漏水漏出的贪官,可算是又创造了一个笑谈。
虽然每次贪官的意外落马,群众都为此拍手叫好,但靠意外来发现贪官毕竟带有很大的偶然性。贪官意外落马,是否意味着有一些贪官可能成为漏网之鱼,逃脱法律的惩处?靠意外来查办贪官,多少折射出制度的乏力与监管的软弱。试想,如果我们的制度能有效制约和监督官员的权力,又何需依靠意外来反腐呢?特别是由于中国目前尚未建立官员财产申报等相关制度,群众对官员的财产情况一头雾水,无法进行有效有监督,在一定程度上加大的反腐败的成本和难度。因此,如何切实加强对官员的监督,努力构建”伸手必被捉,被捉必严惩”的预防、发现和惩处机制,让贪官落马不再让人感觉意外,应当成为我们反贪腐斗争的重中之重。
包养情妇
巫山县交通局原局长晏大彬载在情妇手里,晏大彬用麻袋为情妇刘苗转移150万现金时,被发现后。重庆市检察院对其行政拘留。具初步查实晏大彬贪污受贿1000多万。我除了千方百计搞钱以外,还热衷于低级趣味的感官刺激,看黄书、玩女人,毫无羞耻。我利用职权和金钱打那些公路收费员的坏主意,在招聘收费员的时候只看长相不看能力。这些年我和绝大多数的女性公路收费员都发生了性关系,……这是巫山县交通局原局长晏大彬写给重庆市纪委《我的沉痛的反思》中的一段话。随着东窗事发晏大彬的众多情妇逐渐浮出水面。
情妇唐燕华嫁人后得到50万。记者从有关材料中获悉,在任路桥公司任经理时,晏大彬找了其第一个“情人”———18岁的鸿都大酒店服务员唐燕华。晏大彬调任巫山县交通局局长后,一如既往地“宠幸”唐燕华。而令唐燕华意想不到的是,晏大彬在她嫁人生子后,还看望她,并陆续给她50万元!
耗资几个亿的巫峡长江大桥工程回扣给情妇王雅丽买房。一天,情妇王雅丽对晏大彬说:“你们官场男人都是逢场做戏,如果你真爱我,你肯为我在重庆市买一套房子吗?”让王雅丽没想到的是,她的一句激将话诞生了一项“奇迹”:晏大彬要在巫山县建“长江大桥”,并亲自任工程指挥部指挥长。该项目计划投资几亿元,而工程给晏大彬带来了巨大收益。晏大彬用回扣园了王雅丽的住房梦。
准备和情妇刘苗私生孩子。并为其预存150万“成长基金”晏大彬与情人刘苗是在2007年认识的。刘苗是公路收费员,晏大彬以许诺为其购买购买一辆QQ车为诱饵,将刘苗骗上了床。2007年底,在刘苗表示愿意为晏大彬生一个孩子的时候。50多岁的晏大彬从此开始巨额的父爱“投资”。一天晚上,晏大彬对刘苗提出了设立“成长基金”的想法。两人通过对“宝宝”的生活费、医疗费、教育费等初步估算,将“成长基金”最终定为150万元。就因为转移这个150万出了问题才使这个巨贪暴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