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简介/吴全德
吴全德的父亲吴甘霖,在黄岩县城郊开设小酒店,母亲从事家务劳动。父母教育他要诚实待人,认真读书,做个好人。吴全德小时候跟邻里老人学认字,1931年入县樊川小学,1933年转入浙江海门省立台州中学附属小学。他在小学成绩一直优秀。1933年毕业,顺利升入台州中学初中部。1938年进入台州中学高中部,因遇上日本兵舰炮击海门(现台州市椒江区),1939年转入黄岩县中学,1943年春毕业。他中学学习成绩优异,可以保送上大学。他填报了远离家乡的西南联大。经过两个多月的千辛万苦,才到达昆明。抗日战争胜利后,1946年随清华大学回到北平(北京)继续学习,1947年以优异成绩毕业于清华大学电机系,留校任物理系助教,协助孟昭英教授筹建电子学实验室。1952年院系调整,吴全德调到北京大学物理系,在电子学组任讲师。
1953年任电子学教研室代主任。1955年任电子物理教研室主任。从那时起他开始进行电子光学方面的研究。1958年该室研究红外变像管。1959年北京大学建立无线电电子学系,电子物理专业被划归到该系,吴全德也转到该系继续任原职。1961年被提升为副教授。他在讲授阴极电子学课程的同时,进行光电阴极的研究工作,于1963年首先提出了阴极的固溶胶理论,1966年提出离子晶体或共价晶体中固溶胶粒的形成和生长理论,1978年晋升为教授。1979年提出银氧铯阴极含银超微粒子的能带模型,推导出光电流密度和量子产额公式。此公式后来被国外学者称为“吴氏输运函数”,他所提出的光电阴极的固溶胶模型和光电子发射的理论被称为“吴氏理论”。
吴全德在光电阴极方面,他进行了较深入的理论和实验研究,尤其是对银氧铯(Ag-O-Cs)光电阴极的结构和光电子发射机理的研究取得了重要的成果。Ag-O-Cs光阴极(也称S—1阴极)是最早(1929)发明的实用光电阴极,世界上第一只电视摄像管和第一只红外变像管就是利用这种阴极制成的。它具有较高的近红外灵敏度和复杂的光谱响应特性,至今在红外光电转换和探测仪器中仍被广泛应用。在激光出现以后,它的优越的超短脉冲检测特性和多光子效应受到光电专家的重视,但它的发射机理长期没有被认识清楚,近半个世纪以来多数人认为这个阴极是半导体结构,但用半导体模型解释该阴极特性时又遇到很多矛盾,有些学者认为S-1阴极的发射机理是一个谜。吴全德于1963年首先提出了这种光电阴极的固溶胶模型,指出了这种光电阴极的结构是金属银超微粒子埋藏于氧化铯半导体中,他从理论上讨论了基质中金属微粒的成核、生长条件,提出了离子晶体或共价晶体中固溶胶粒的形成和生长理论,并给出了金属微粒-半导体薄膜的能带结构和电子态分布,以此为基础讨论了Ag-O-Cs光电阴极的导电机理、光吸收、光电激发和光电子输运过程、以及光电子发射的量子产额公式:Y(hv)=α∫∞Es-EFEE+(Ev-hv)E+(Ev-Ec)1/2expEm-EkTdE
人生经历/吴全德
抗战后期,北大清华南开三校已迁到云南昆明,成立西南联合大学,是当时全国最好的一所大学。我们共同商议,都将第一志愿填报为西南联大。吴全德填的是西南联大工学院电机工程系,我填的是西南联大工学院航空工程系。不久,我们的志愿都得到教育部的批准。可是由于战时许多地区沦陷,东南、西南间的交通断绝。我们怕丢掉联大的学籍,曾冒着大雪到战时迁到黄岩东郊九峰的电报局,拍电报给在联大任教的黄岩籍教授周炳琳先生,请他替我们保留学籍一年。我们绕道而行,避开沦陷区,跋涉数千里,直到l943年9月才历尽千辛万苦到达昆明,在西南联大注册入学。
吴全德在两南联大他读电机系,我则一入学就转到经济学系,我们都得到第一流名师的教导。在1945年轰轰烈烈的“一二•一运动”中,他是积极参加的。我们还曾以“黄岩中学校友会”和“黄岩同乡会”等名义,集体参加学生运动的活动。在“一二•一”运动《荣哀录》中有所记载。
l946年联大学生复员,我们都在9月间回到北京,先都住在北大第四院(旧国会众议院,现新华社址)。10月初的一个星期日,一起乘着几辆大卡车回到清华园,在清华园的牌坊前举行了抗战胜利后的返校仪式,陈福田教授在旁拍有电影。他在清华大学电机系继续学习,并于l947年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毕业后清华大学聘他任物理系助教。
l952年我国高等学校进行院系调整,他被派到北大物理系任讲师,后任电子学教研室代主任、主任、副教授、教授、博士生导师等。1991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1997年任北京大学纳米科学与技术中心主任。1998年任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大项目“纳米电子学基础研究”首席科学家。2002年起任北京大学信息科学技术学院学位委员会副主任。吴全德院士长期工作在教学第一线,忠诚于人民教育事业,曾给大学生和研究生讲授过十几门课程,五十八年来,他教学上认真负责,诲人不倦,桃李满天下。
在教学工作的同时,他不断进行科学研究,周密严谨,成果卓著。在抗美援朝战争中,敌军在夜间能瞄准我军,我军却看不见敌人,后来缴获了敌军的一种秘密武器,却不知其用途。中央军委将它送到北大。北大指派吴全德进行研究,才知它是红外线夜视镜,在夜间能瞄准人体。吴全德不但破解了这种秘密武器,而且自己制造出同样的武器,为我军武器建设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吴全德院士生活朴素,家中没有贵重的家具和电器。长期穿着的还是50年代的旧灰布中山装。他家无积蓄,前几年学校分配给他一套兰旗营的院士楼的房号,他却无钱购买,后来是请他胞弟吴全忠教授筹集资金买下来的。数十年来,我们两家多次在一起出游和聚餐,虽然两家都争着付款,可是总是他抢先付的次数比较多。我欠他的情,近年来总想有所补偿,可是他总忙于教学与研究,未能抽出时间,至今引以为憾。
吴全德历任《物理学报》、《高速摄影与光子学》编委,电子工业出版社顾问,中国电子学会理事,国防科工委夜视专业组副组长,北京大学学术委员会委员,国家计委世界银行贷款项目“重点学科发展项目”专家组成员,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信息科学部电子学科评审组成员,中国科学院真空物理实验室学术委员会副主任,中国电子学会会士评审组成员和学术委员会委员等职务。
从事研究领域/吴全德
在这个领域,吴全德最先用这种模型、理论和公式定量地阐明了Ag-O-Cs光电阴极的结构和特性,并从理论上得出对长波光电发射有贡献的平均银超微粒的直径为3.1纳米。大量的科学实验证实了这个模型是合理的,这个理论较好地解释了实验结果。在20世纪60年代后期,多碱光电阴极获得广泛应用,它是在可见光、近紫外和近红外范围有较高灵敏度的实用光电阴极,是高增益高分辨率像增器发展的基础,但对它的光电发射机理的讨论都采用单晶半导体模型。吴全德在1985年与合作者一起对“多碱效应”做出了实质性的解释,并提出多晶光电发射模型和对光谱响应有影响的两个参量,即晶粒间界处的位垒高度和光电子的界面损失率,从而对光谱响应的变化给出解释。
吴全德吴全德在光电阴极的研究方面取得突破性成果的同时,扩展了他的研究范围,研究了在更普遍的情况下,原子团和超微粒子成核和生长的理论,给出了在介质或半导体中形成原子团和超微粒子的理论公式和物理条件。在这个理论指导下,可以有目的地控制制备金属超微粒子-半导体薄膜和金属超微粒子-绝缘体薄膜。这类薄膜具有独特的光学、电学、磁学和光电性质,它可以制成光和电磁波强吸收材料、光学双稳态材料、超短光脉冲检测薄膜、以及多种气体敏感薄膜,因此这类薄膜是目前人们感兴趣的研究课题。
吴全德意识到薄膜技术在高科技各个领域的重要性,但对薄膜生长的基础(包括成核、生长、连续成膜和外延等)还没有完整的理论。因此他研究了在固体表面原子团形成的物理条件,讨论了薄膜形成的一般过程和稳定外延生长的条件,提出成核、生长和外延生长的互补性,给出了有关公式。这一理论工作在薄膜制备和固体器件加工及外延生长条件等方面是非常有意义的。
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吴全德与合作者以及他所指导的研究生进行了金属超微粒子的结构和特性的系统实验研究。超微粒子是指尺寸小于100纳米的微粒,其中小于20纳米的称为原子团。原子团具有不同于原子物理所描述的原子、分子和固体物理所描述的块体的结构和特性,描述原子团的结构和特性的学科为原子团物理。至今人们在这个领域中研究较多的是在惰性气体中制备原子团和测试原子团的特性。而吴全德则已经比较深入地研究了埋藏在介质或半导体中的金属超微粒子薄膜的结构与特性,特别是它们的光电特性,从理论和实验上给出一系列的研究结果。这些成果表明了吴全德的研究工作有其独到的开创性和先进性。
吴全德发现在纳米信息薄膜中会出现艺术性造型,他收集到一批图片,曾举办“显微镜下的形象艺术——纳米信息薄膜艺术图片展”。他称这种艺术图像为“实验造化艺术”,这里既有造化之功,也有人的创造性付出。
获得成就/吴全德
吴全德他对“金属超微粒子-半导体薄膜材料的结构和特性”的研究,获1987年国家自然科学奖三等奖和国家教育委员会科学技术进步奖二等奖。
吴全德院士首先提出了“银氧铯光电发射理论”,揭开了光电发射的机理,在国内外被称为“吴氏理论”。这种理论,当时称作固溶胶理论,后来称为超微粒子理论,然后又称为纳米理论。他是世界上较早从事纳米科学与技术研究的科学家。美国总统克林顿在2000年才向国会提出《国家纳米技术研究计划》(NNT),要求组织美国科学家研究纳米技术。吴全德院士的纳米研究具有前瞻性,比起美国要早40多年。他在1999年在北京大学发起成立的纳米科学技术研究中心,也早于美国克林顿总统提出的研究计划。吴全德院士在纳米薄膜的光学、电学和光电性能等方面的研究上取得了显著的成果。近年来,他还潜心于科学与艺术的结合的研究,出版了专著,为这一新的学术领域作出了新的贡献。
吴全德院士不但有高深的科学理论,而且长于实际操作。他在家用电器的维修上也有卓越的本领。举两个例子:一,日光灯的起动,是要用启辉器的,可是在五十年代生产的启辉器质量差,造成日光灯的闪动。他给我的日光灯安上一只普通的开关,按两下灯就亮了,毫不闪动。另一个例子是,我在50年代在日本工业展览会上购买的真空管收音机,用久了有两只真空管烧坏了,全北京无处可修,都说找不到同样的日本真空管来替换。吴全德院士就将几只普通的电容和电阻连接在一起,就能代替买不到的日本真空管,把收音机修好。令人叹服!
在吴全德等人的建议下,北京大学于1997年9月成立“纳米科学与技术研究中心”,他被任命为主任。四年来该中心在单壁碳纳米管、超高密度信息存储、针尖化学等方面取得了创新成果。吴全德出版有《吴全德文集》和《薄膜物理》等书籍,发表150多篇学术文章;还出版了《艺术与科学的融合——纳米科技改变人类生产、生活、思维方式》一书。
人物评价/吴全德
吴全德1961年提升为副教授,1979年晋升为教授。他领导的电子物理专业在1984年被批准为首批博士点,他成为首批博士生导师。1991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原称学部委员)。2002年信息科学技术学院成立,吴全德院士任学院学位委员会副主任。
吴全德院士在1953年4月加入九三学社。1997年组建了北京大学纳米科学与技术中心,任中心主任,1998年承担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大项目”纳米电子学基础研究”,任首席科学家。他为中国纳米科技发展做出了杰出贡献。
吴全德院士长期工作在教学第一线,忠诚于教育事业,为人师表。曾给大学生和研究生讲授过十几门课程,包括无线电电子学、原子能应用电子学、阴极电子学、电子物理、原子物理、电子发射与电子能谱、物理电子学高级课程和表面电子学等。五十八年来,他培养了大批大学生、硕士和博士,桃李满天下。
在科研工作中,吴全德院士于1963年首先提出了银氧铯光电阴极的固溶胶理论,阐明了这种阴极的光电发射特性,揭开了光电发射机理之迷,这个成果在国内外被称为”吴氏理论”。吴全德院士在光电阴极研究中取得突破性成果的同时,还深入研究了薄膜中原子团和超微粒子成核生长理论,科学地揭示了自然规律。此后又进行了纳米电子学的研究,在纳米薄膜的光学、电学和光电性能方面取得了显著成果。近些年来,吴全德院士潜心钻研科学与艺术美,撰写了很多文章并出版了专著,为开展素质教育作出了新贡献。
2002年吴院士与中国宇航科学及火箭权威也是中国科学院院士梁思礼教授一同应邀莅临董教总教育中心暨新纪元学院参加“721华教盛会”,并公开主讲“纳米科学的发展与人类未来”学术讲座。同年9月,吴院士与梁思礼院士同时应允出任新纪元学院学术顾问。经过这场公开的学术讲座以后,华社才对当代最前沿的纳米科学有了普遍的认识,新闻媒体也掀开了好一阵报导纳米科学的热潮。
2004年12月10日,吴院士为庆祝董总创会五十周年庆,再度应邀抵马,公开演讲“论科学美”,以其主持的实验室拍摄到的纳米粒子结构的珍贵照片,深入浅出的谈纳米科技及其微观世界,探讨科学与艺术相结合的美感经验,将科学从形下之器提升到形上之道与美的境界。
吴院士是中国纳米电子学研究的开拓者,但从1998年起突然探索起科学与艺术之间的关系,逝世前在病床上完成《艺术与美》的写作提纲。2005年10月底,吴全德院士被送往医院时,他还带去了电脑和书稿。他离开后,家人和学生在整理书稿时,发现了刚刚完成的写作提纲,书名为《艺术与美》。“岁暮霜寒愁无限,故人西辞九重天,科海神游昨日事,后生犹记谆谆谈,当年纳米先行者,呼号上下古稀年,艺术融合科学道,更存高德于世间。”北京大学纳米中心副主任刘忠范教授,对吴全德的离去,用一首七律来表达自己的悲痛之情。